燕青恐被认出,将帽沿往下压了,闪身往后去了
2022-06-11 15:50:23 历史 红云文化社 °c 繁体
A + A -那东京果是繁华,正值除夕,灯火璀璨,是夜无有宵禁,行人如织,男女老幼,把个街巷堵塞得只能缓缓移动。待到三更天气,城内仍是烟花不断,士兵巡逻,维持秩序,只怕出现事故,眼见四更时,方才少了些行人,街巷两边,吆喝声渐稀,燕青从店内出来,顺了那路,径去寻李师师。
行了半个时辰,方才来到樊楼下,见门前石狮上缠了大红锦缎,檐下挂了两个风灯,正有四个伙计嘻嘻哈哈说笑,燕青恐被认出,将帽沿往下压了,闪身往后去了。
两边皆是配楼,相连之处,却是朱红色砖墙,上有月亮小窗,雕刻了仕女图,甚是雅致。燕青心道:前番未曾细观,端地与众不同,此处妙境,怪道天子钟情,便是我等绿林好汉,也有几分爱意,只惜大事未了,却叫师师姐难处了。正想时,不觉来至后花园偏门处,那门却是二扇楠木做成,上有门环,燕青待左右无人,拉起门环,轻轻扣了几下,三长二短,过不多时,听得门后有人低声问道:外面之人姓甚名谁?
燕青亦压低声道:在下浪子燕青是也。话音落地,门栓声起,开了一缝,一绿衣女子探出头来,燕青见了,不由叫道:灵儿妹妹,你怎地在此?
那女子听罢,微微一笑道:公子只记得灵儿,怎会识得奴家。燕青听声音与灵儿略有不同,忙揉了眼,细细再看,端地无有二致,不解道:敢问姑娘贵姓,怎地如此与灵儿相似?
那女子将门关了,转身头前带路,边走边道:公子无需知奴家名姓,小姐正在楼上等等候。说罢带了燕青,顺了小路,来至一侧小楼,那楼虽不如樊楼壮观,却也甚是温暖,进得廊内,便有一门,那女子在窗下轻声道:小姐,燕公子到了。
便听得屋内人道:快些请了来。说罢开了门,燕青看时,见李师师穿了紫色长袍,酥胸微露,额头几缕长发盖了,脸色殷殷。
师师吩咐那女子自去了,将房门关好,拉了燕青道:小乙哥,你来得正巧,适才我探得消息,赵官家明日便来。今夜你只在此歇息,那时自寻法子叫你二人相见。
燕青点头道:有劳姐姐,小乙这厢有礼。说罢深深一躬。李师师忙拦了道:小乙哥,休要这般客套,可还记得先前船中之言。燕青一抱拳道:小乙未敢相忘。李师师叹道:既是你执意要见,便休要后悔才是。天色将明,你且歇息了罢。话声方落,便伸手替燕青宽衣。
燕青微微一闪道:姐姐 ,要见天子,小乙好生焦躁,哪里有半点困意,便在此间坐了恭候才是。
李师师摇头道:小乙只一心顾念卢俊义,果真无有半点儿女情意么。说罢不由低下头,双眼又泛了泪光。
燕青不忍,只得上前道:姐姐休怪,不若我扶持姐姐歇息了罢。李师师道:小乙哥,自前日见你身上花绣,甚难忘怀,日日里便想再睹一番,可愿为奴家宽了衣襟么?
燕青闻听,寻思师师这般用情,自己何来推三阻四,倒显得不是好汉。想罢道:便听姐姐的。将身坐了,轻舒双臂,由着师师去。
二人正自欢愉,忽听窗下一声石子滚动,接着一声猫叫。李师师脸色一怔,叹道:他却怎地来了!燕青赤着身,站起来道:是谁?李师师道:便是扈成。
燕青疑道:我早间来时,那扈成却在城外洞中陪了公孙道长,怎地也来了此处?李师师上前附了燕青耳边低声道:小乙哥,待其进了来,你只且休信他之言才是。燕青点头,忙将衣服穿了,待收拾停当,李师师方将门打开,果见扈成一人穿了黑衣进来。
燕青见状,上前一步道:扈大哥,你怎地来了?扈成脸色一沉道:燕青,只恨你那时不肯将李逵杀死,如今俺险些命丧他手!燕青道:有公孙道长在,铁牛如何害得你?
扈成急道:那黑厮不知怎地,忽地记起俺来,又骂三娘害了宋清,害得宋江险些昏死,直要拿俺出气,不由分说,抡起双斧便砍。亏得俊莲相护,只为救俺,竟被李逵砍为二段!
燕青惊道:怎地他人皆不拦?那时我等一起来东京,却不见铁牛发作,莫不是装糊涂么?扈成道:休要小瞧这黑厮,却有宋江几分样儿,面上倒是憨憨,心机竟也甚重。公孙道长方离了去,他便发起疯来。我手下之人,皆被他杀死。
燕青急道:公孙道长如何去了?扈成道:道长算得梁山有性命要事,只得暂且归去。临走只叫我等待你与石秀归来,又叫李逵那厮好生听话,只待回了梁山,便叫他见了宋江。那厮只顾点头,又假意哭了几声,只说不放心于你,要来寻你。俺那时如何料得他要起杀机。
燕青听罢,不知扈成所言是真是假,心中留了分寸,看了扈成道:既是如此,铁牛如今却在何处?扈成道:俺见难敌,只得逃命,他跟了半路,被俺用计甩下,却不知如今在何处。
燕青道:如此也罢,不知哥哥来此何干?扈成看了李师师,沉吟片刻道:小乙,你既是要投方大王,如何又听信公孙道长之言,不肯将那宝物交了,若是这般,只怕左右难做人,成不得大事。
燕青道:小乙心中,只有卢员外,他人不在话下。扈成道:小乙,若是员外欺骗了你,你也甘心相随么?燕青摇头道:小乙性命,原是员外所赐,休说欺骗,便是叫我去死,也难推辞。扈成听罢,哈哈笑道:如此说来,正合我意。师师姑娘,你且将实情说与他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