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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海军之父”黎塞留:为法国缔造“太阳舰队”

2020-07-04 13:35:48 历史 猎历史 °c 繁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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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塞留正是一个兼具雷霆的气魄、天神的意志以及创造秩序的神圣责任感的人。1624年,他的时代开始了。这位貌不惊人、看上去病恹恹的中年人,一旦穿上那件红色的主教法袍,便具有了无比伦比的威严。在十八年的治国生涯中,他将以非凡的手段扫除国内王权的一切障碍,击退胡格诺派、地方诸侯、世袭新贵族以及外国势力一轮又一轮的反扑,建立起一个强大而统一的法兰西王国。

但在这场将彻底改变欧洲权力分配的战争的前十七年,他没有迅速将国家投入战争。在战争之初,黎塞留必须优先解决国内的事务。而在法国统一之后,仍有诸多因素让他困扰。黎塞留视国家利益高于一切,但此时,他仍不得不顾及到宗教的巨大影响。法国是信仰天主教的国家,他是教会的红衣主教,而哈布斯堡势力的信仰与之相同,且获得了罗马教皇的支持。被重创国内的反对势力无时不刻不想重新夺权,如果法国想加入战争,黎塞留就必须先彻底消除他们对王国的威胁。另一方面,法兰西的武装力量--包括在黎塞留就任首相时几乎不存在的海军--仍无法与强大的西班牙抗衡。这一切都需要时间来弥补。于是,法国宣布中立,沉默地增强王国的力量。

尽管外交是沉默的,但黎塞留的上任却给沉寂多时的法国内部带来了一阵新风。1624年被认为是现代法国海军的诞生时刻。为了强调国家与民族、而非家族与血缘的重要性,黎塞留将法国海军的正式名称由王家海军(Marine royale)更替为国家海军(Marine nationale)。法国海军至今仍沿袭着这一称谓。同年,他又从讷韦尔公爵(Duke of Nevers)手中购得4只小型战舰,成为了这支太阳舰队的第一批船只。1626年,首相开始进一步的实际行动。他强令国内一切割据势力拆除设防的城堡,撤销大小贵族所掌握的一切军队;增加税率、鼓励生产以充盈国库;用王家军队与死刑消除一切抵抗。同年,黎塞留设置航海与贸易大师(Grand-Ma&icirc;tre de laNavigation et Commerce,后又改称航海大师Grand-Ma&icirc;tre de la Navigation)职务,并亲自担任。次年,他又撤销了掌控于贵族亨利二世·德·蒙特朗西(Henri II de Montmorency)之手、名存实亡、此时已毫无作用的法兰西海军元帅(Amiral de France)职位,将海军的最高指挥权收归中央政府。蒙特朗西后于1632年参与叛乱,被黎塞留处决。随后,首相将有关海外贸易、海军以及港口的一切事务集中到由他控制的海军国务大臣手中,现代意义上的法国海军部形成了。同时,他又发布《海洋法令》,开始将法国的港湾与一切沿海土地收归中央政府;将一切现有作战船只编入新成立的地中海舰队与大西洋舰队。他还在自己名下成立了专门的海军军官培养机构。黎塞留开始了对长期消亡、名不副实的法国海军的伟大革命,按他的话说,就是“让税收与军队摆脱那些危险而独立的贵族之手,让它们重归国王,把它们交给尽责的政府官员。”这,就是现代法国海军的开端,这支太阳舰队的起始。

严酷的事实让法国首相在改革伊始便体验到了一支强大海军的重要性。在开始改革的同一年--1626年--黎塞留亲自领军从陆路围困了胡格诺派叛乱者最后的壁垒,滨海的拉罗歇尔。在王家军队面前,叛军负隅顽抗。而拉罗歇尔,这座有五百年历史的坚固要塞,让红衣主教无力取得迅速胜利。法国急需一支舰队切断要塞与荷兰、英国新教徒之间的海上交通。


此时,尚未经过扩充的海军仍保持着长期以来羸弱不堪的状态。在大西洋,他们只有一些近海小艇;在地中海,也仅仅存在11艘大桨战舰,而其状态甚至难以一战。黎塞留希望租借一支荷兰舰队,但七省议会以新教徒的船只不能搭载天主教士兵为由驳回了他的请求,只愿意提供部分运输船。6月,首相收到情报:对法国与天主教充满敌意的英王查理一世(Charles I)已派白金汉公爵(Duke of Buckingham)率领由80艘战舰组成的庞大舰队驰援拉罗歇尔。危机最终以法军提前占领要塞海口处岛礁、制止英国海军与城内叛军汇合而得到暂时缓解,但法国在此集结的大部分舰艇被英军付之一炬。在接下来的几个月内,受到补给与疫病困扰的白金汉公爵仍不断试图进攻。最终,黎塞留令4000名工人在一道阻塞线上修建起一道长达1400余米、被称为“黎塞留之堤”的巨大海墙,彻底阻断了要塞的海路。1628年10月,在海路被封锁14个月后,拉罗歇尔终于被攻陷。围城过程中舰队的重要性对黎塞留造成了巨大冲击。不仅法国缺失一支可供作战的舰队,因英国海军的封锁,刚刚扩充的法国商船队在围城期间无一艘可以安全驶入英吉利海峡。


 于是,在结束围攻几个月后,黎塞留就开始着手建立一支海军。他决定将地中海上的大桨战船扩充到40艘--然而由于大桨船需要的人手极多,不久便将计划降低至24艘。而在大西洋上,他要建立一支由三个分队、46艘风帆战舰组成的舰队。1627年,红衣主教便从荷兰造船厂购置到第一批船只,其中最大的皇家号(Royal)拥有52门火炮。一旦加入对西班牙的战争,在地中海和大西洋的两只舰队就能同时对哈布斯堡王朝从西班牙到西属尼德兰与神圣罗马帝国的航路展开袭击。

长久以来,红衣主教对西班牙、英国与荷兰从海洋上所获得的利益羡慕不已。作为一名当时的重商主义者,他相信,海洋贸易的职能就是从海外源源不断地攫取贵重金属,从而在战争期间能以此组建并维持强大的国家军队。而此时此刻,法国的商船队规模几乎可以忽略;造船工厂几乎为零,而仅有的海港也维修不善;水手数量也极少。在执行重要运输任务时,法国不得不从英国和荷兰租借船只。黎塞留决定,首先为国家建立一支庞大的商船队,为王国赚得源源不断的海洋利益。为了达成这一目标,1627年,他建立了海洋事务局(Conseil de Marine)处理航海商业事务。同年,由该局发布他亲拟的命令:所有同法国的海上贸易往来必须使用法国的船只。

1628年,法国的势力开始向海外进军。法国首相建立了法国西印度公司,在西印度群岛为法国夺取了第一块殖民地。他又在加拿大成立了新法兰西公司,以促进法国势力在北美沿着圣劳伦斯河的扩展。在大西洋上,他成立了专门的贸易机构--著名的莫尔比昂公司,以期最终与荷兰和英国的东印度公司相抗衡。他还运用外交手段,在土耳其、波斯与俄国为本国的商人开辟市场。1629年,他甚至以国王的名义保证,只要贵族们愿意将财产投入海外贸易中,便可以免除他们因改革而在社会上受到的压迫。同时,政府也切实地保护国内企业,让资本的所有者愿意在海外冒险。这一年,黎塞留彻底击败了胡格诺叛乱教徒,与之达成《阿莱斯和约》(Peace of Alais),使之无法组织力量威胁政府。黎塞留与丹麦签订条约,使法国可在较低的税率下与北欧汉萨同盟进行贸易。两年后,将有70余艘法国商船驰骋于波罗的海,而在之前,这种状况根本无法想象。贸易的发展与税务改革让国库前所未有的充盈,而这又反过来促进着贸易与造船业的发展。同年,他将控制于贵族之手的两支舰队以210万法郎的代价收回。1629年末,拉罗谢尔船厂开始自主建造第一艘大型风帆战舰--装备68门火炮的王冠号(La Couronne),而风帆舰队的规模也已达到27艘。到1631年,法国几乎完全抛弃宗教羁绊,决定开始对新教联盟的全面援助。现在,他要让混战中的所有国家流尽最后一滴血,让法国轻而易举地获得最后的胜利。


1634年,中央集权的法国海军的最后一道内部障碍被突破了:身负无数世俗官职的红衣主教“被”任命为法国大桨舰队统帅(Généraldes Galères de France)。最初,它等同于实质上的地中海舰队总司令,但在黎塞留之前,它已成为了贵族的头衔。而随着风帆战舰的发展,这一职务所能控制的海军规模也由最初的整只舰队变为仅是地中海中的大桨舰队。但即便如此,由于其存在且拥有它的冈迪家族(Gondi Family)对王室有重要影响力,大桨舰队始终未置于航海与贸易大师的亲自管辖之下。黎塞留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他拿出五十六万法郎的巨款,从贵族手中买下了这一职务,将调遣舰队的最后一道权力收归中央--即他自己。然而,这名舰队统帅并未将大桨舰队纳入已经建立的、由同样是自己职位的航海贸易大师领导的海军系统。这确是他治下法国海军制度的一大欠缺,但在此刻却更为显著地凸显出了主教个人的尊荣。日后,由于大桨战船部队在海战中的地位逐渐完全被风帆战舰所取代,并在1748年正式取消,这一头衔渐渐沦为虚名,缺陷也就不那么突出了。

到三十年代中期,法国的海洋计划基本得以实现。尽管无法与英国荷兰相比,但王国至少拥有了一支自己的商船队。地中海沿岸的马赛、土伦与大西洋沿岸的布雷斯特、勒哈弗尔以及埠湖瓦日(Brouage)被开辟为海军基地,每处建立一支舰队--大西洋沿岸由风帆战舰组成,称西方舰队(Flotte du Ponant),地中海则以大桨战船为主,称东方舰队(Flottedu Levant)。法国海军已拥有30余艘各型风帆战舰与20余艘大桨战船,而在法国与荷兰的船厂中正不停地加紧建造新的船只。这支朝气蓬勃、不断发展的舰队已然使两大海上霸主感到了恐慌。但是,此时的法国海军在各个方面仍存在诸多不足:重要的火炮铸造与海军物资仓库的全部由私人承包负责;战舰几乎完全由荷兰人设计建造;法国仍然缺乏自己的专业海军造船厂--事实上,前面提到的法国第一艘自制大型战舰王冠号仅仅是在卢瓦尔河畔的一家私人船厂完成的。这也说明,尽管法国舰队的规模已达前所未有,但其战舰的质量并不十分可靠,而且也缺乏长期的维护保养。在完成后不到五年,仅仅参加了数次作战的王冠号--这艘当时的巨舰--就因各种原因不再适于出海作战。这一系列的问题始终贯穿着黎塞留的海军改革。不过,这远不足以抹杀他重建了一支由现代意义上海军的伟大成就。同时,黎塞留对法国内部的彻底改造也基本完成。他为波旁王朝已建立起一个强势、高效、富裕的中央集权政府,利用国家机器摧毁一切危害国家安全的人与制度。法国已经成为欧洲大陆上的一流强国。黎塞留俨然是这个古老而崭新的国度的缔造者。


1634年8月27日,神圣罗马帝国与西班牙联军在纳德林根战役(Battle ofN&ouml;rdlingen)中击溃新教联军,新教联盟方面最重要的支柱之一瑞典溃败,而丹麦大军更是撤兵回国。胜利的天平开始向哈布斯堡王朝倾斜。一个月后,西班牙大军沿莱茵河挺进西属尼德兰,随时准备与神圣罗马帝国的天主教军队一道进军法兰西。老谋深算的黎塞留终于下定决心。1635年5月,在向荷兰派出了一支两万人的援军之后,法国向西班牙宣战。这场宗教战争的真实目的终于暴露--一场埋葬哈布斯堡王朝的争霸之战。

尽管黎塞留全力备战,但此时的法国军人无论战术或经验都无法与身经百战的西班牙士兵抗衡。同时,尽管他是一个精明的政治战略大家,但在军事战略方面,黎塞留的能力却显得有限。开战之初,法国陆军同时在尼德兰、莱茵河流域与北意大利发动进攻,并在北西班牙的加泰罗尼亚(Catalonia)支援当地叛乱,随即遭到严重挫败。在海上,1635年9月,一支强大的西班牙大桨舰队攻占了地中海中的法国领土--雷林岛(Lerins Islands),并将之开辟为海军基地,严重威胁土伦。1636年初,天主教联军侵入国境,直逼巴黎。


此时,天主教联军的补给主要通过西班牙-北意大利-德意志-西属尼德兰的线路实现,而西班牙-法属尼德兰航线则由于强大的荷兰海军的存在被切断。这样一来,大西洋上的舰队已经失去了存在意义,而地中海形势则变得至关重要起来。1636年6月,黎塞留令海军上将亨利·德埃斯库本·德·苏迪(Henri d'Escoubleau de Sourdis)将大西洋舰队所有能调出的舰艇--包括此时法国海军可用最大的船只、从荷兰购置的52炮战舰海军上将号(Amiral)(即前文提到的皇家号。该舰在数年内多次更名,曾用名有国王之舰号Vaisseau du Roi、国王巨舰号Grand Vaisseau du Roi,1634年更名为海军上将号。在它被调入地中海时,强大的王冠号尚未完成最后的建造收尾)--集结起来,驶向土伦港。在一次试图夺回失地的两栖进攻遭到失败后,法国舰队转而对西班牙与意大利北部的港口与其间航线进行封锁,以试图截断敌军运输线的方式减轻巴黎前线的压力。在接下来的十年间,法西两国的大桨舰队与风帆战舰间不断上演着一出出规模虽不大却无比激烈的海上交锋。

在陆地上,在经历初期的失败后,由强大国家机器驱动的法国大军越战越勇,而英勇奋战的天主教联军则在四面围攻中逐渐陷入了困境。1637年,法军开始反攻。5月,遭到长期封锁的雷林岛被德·苏迪收复,地中海战场的压力陡然减轻。在继续进行了一年的封锁作战后,1638年春,半数战舰被重新入大西洋。德·苏迪首要的任务,便是封锁加泰罗尼亚海岸。此时,西班牙海军在伊比利亚半岛以北的比斯开湾沿岸毫无防备,只备有十余艘大桨战船。

 

1638年7月22日,由德·苏迪率领的、由6艘载炮30到50门之间的二级战舰与5艘纵火船组成的一支分舰队,在萨拉戈萨(Zaragoza)附近的戈特利亚(Guetaria)海岸与一支由12艘大桨战船--几乎是西班牙在这一海域所有的战舰--组成的西班牙舰队展开激战。面对停泊在港湾入口的敌舰队,法军司令在迅速驶近后率先发起猛烈的炮击。西班牙水兵们匆忙砍断了锚链,划起长桨,扬起风帆,却因位于下风且靠近海岸而无法改变不利阵位。虽然战船的数量是法国人的两倍,但单舰炮力却不如对方的风帆战舰,何况敌人已经抢占先机,正在全力开火。突袭开始不久,西班牙旗舰便被法军集中炮火击沉,顿时让剩下的舰队士气崩溃,陷入一片混乱中。天时也站在法国人一边。在观测了海流的方向后,德·苏迪放出了所有的纵火船。在17世纪的海洋上,纵火船的地位毫不亚于近现代的鱼雷。一发鱼雷命中或许无法击沉一艘船舶,但纵火船的一次成功的攻击却足以烧毁最强大的木质战舰。如果无法在它接近前将之摧毁,一切船只所面临的便只有毁灭。燃着熊熊火光的小艇在几名勇士的操纵下顺流而行,直入敌舰阵。剩余的、已遭物质与精神双重重创的11艘战船见此场景,再也无法坚持作战,挥动大桨夺路而逃,却陷入到海岸线浅滩附近的暗礁丛中。最终,这些舰只或被烧毁,或触礁沉没,无一幸免。一整支舰队全军覆没,西班牙在比斯开湾的海军力量被完全摧毁了。据称,有1500至4000名西班牙军人在这次迅猛的袭击中丧生,而法军的损失则微不足道。这场海战被称为戈特利亚大捷(Victoires de Guétaria),是法国海军建立以来的第一次较大规模的正规作战,也是法国海上力量有史以来最辉煌的一次作战,法国人取得了完胜。但是两周后,这支舰队的作战目的却完全失败了。孔代亲王(Prince de Condé,大孔代之父)指挥的一万二千人的法国陆军部队以七千人的巨大损失惨败于西班牙。更糟糕的是,海军上将在遭受责难后试图将责任推卸到下级军官上,引起各界的广泛不满。

同年,一名年轻的军官登上法国海军的舞台:黎塞留的外甥、年仅17岁的让·阿尔芒·德·麦勒·布雷泽(JeanArmand de Maillé Brézé)被首相任命为西部舰队司令。尽管麦勒·布雷泽是贵胄之后(其父为


路易十三的亲卫队长),又是红衣主教的血亲,但他绝非庸辈。在此之前,黎塞留甚至曾短暂地让他担任航海与贸易大师的职位,特意培养这位年轻人处理海军事物的兴趣与能力。

 


在法国海军的第一次胜利一年后,大西洋上的敌人终于在强大的荷兰舰队面前消亡了。1639年9月18日,荷兰海军上将特龙普(Maerten Harpertszoon Tromp)在海上发现了一支强大的西班牙护航舰队,于是集结附近舰队对其进行跟踪袭扰。西班牙海军此行的目的是向被封锁的西属尼德兰战场增援一万多名陆军士兵,因此并未向实力弱得多的荷兰舰队发起反击。他们人知道世界第一的荷兰海军定会尽全力进攻,于是在完成运送任务后先一步出航,下锚于英格兰南岸的唐斯港(Downs),希望以附近停泊的英国舰队与恶劣的海况为威胁,使荷兰人放弃开战。然而,特龙普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敌人。10月21日清晨,一支由117艘风帆战舰组成的庞大舰队悬挂着橙白蓝三色旗杀向唐斯港。这就是著名的唐斯海战(Bttleof Downs),其战斗过程与一年前法国人的胜利极为类似。荷兰人获得了压倒性胜利,损失则微不足道,而西班牙死伤超过七千人,近80艘战舰中有超过一半被摧毁或俘获。西班牙海军从此一蹶不振,退出了大西洋。这是特龙普一生中最为光辉的时刻。

1640年,原被西班牙控制为傀儡的葡萄牙宣布独立,随即向西班牙宣战。由于大西洋的敌人已不复存在,而地中海上的作战任务又繁重起来,法国海军的战略中心再次被转移到地中海上来,又一次开始与西班牙大桨舰队的长期较量。麦勒·布雷泽在一年前接过黎塞留大桨舰队统帅的职位,转而成为东方地中海战场的最高级指挥官。这一年,他20岁。同时,他也接过了黎塞留自西班牙手中夺取西地中海制海权的图谋。法国舰队此时的主要任务是支援西班牙东北加泰罗尼亚已成气候的叛乱,实行海路封锁。具体而言,就是保护己方航线,而切断敌人的水路补给。7月27日,麦勒·布雷泽在加迪斯沿海截获并击败了一支专门向封锁区提供物资的西班牙舰队,并在战斗中采用了两面夹击的战术,将5至6艘西班牙船只烧毁。但由于桨船无须依靠风势的灵活性,西班牙仍保持了对此地区的持续补给。然而,该地最终为法国占领,直至1648年的投石党之乱(Fronde)爆发,才由西班牙收回。

1641年,麦勒·布雷泽舰队又被调入大西洋,以布雷斯特为基地支援葡萄牙的反西斗争。同年,在地中海上,复出的德·苏迪遭遇了法国海军前所未有的大规模作战。当时,德·苏迪率领的由32艘风帆战舰、14艘大桨船组成的法国地中海舰队主力与陆军一道合围了西班牙的达拉功(Tarragone)要塞。西班牙海军集结了41艘大桨船与5艘轻帆船,意欲强行突破封锁,向城市运送紧缺的生活补给。指挥这支舰队的是西班牙海军上将唐·加西亚·德·托莱多(Don Garcia de Toledo),一位富有经验的将领与水手。6月30日,两支强大的舰队首次接触。西班牙舰队实力不凡,但由于德·苏迪下锚于达拉功港口附近,他们要完成任务仍十分艰难。然而,上帝却站在他们一边。当西班牙人出现时,海面平静无风,正有利于大桨船作战。两支舰队摆开阵势,在较远距离展开炮战。此时,西班牙的大桨战舰在微风的海面不断调整着队列展开火力;而法国舰队则各自为战,大型风帆战舰笨拙地在水面挪动着。尽管如此,法军仍扼守着港口。7月4日,一场大雾混杂着双方的硝烟笼罩了港口。是时,西军司令抓住机会,将己方舰队分为三路,以两翼牵制法舰,中路集结主力向港内突击。最终,最为重要的食物运输船进入了港口,而其代价是损失15艘大桨船--3艘被俘,12艘被法军的密集炮火击毁。这一次失利再次让德·苏迪在国内受到抨击,但西班牙上将也因巨大的损失而遭到责难。

8月20日,德·托莱多卷土重来。这一次,他麾下聚集的是由30艘风帆战舰、29艘大桨船、4艘轻帆船与65艘运输船的庞大舰队。而德·苏迪舰队的实力与上一次达拉功海战时相差无几:26艘风帆战舰、19艘大桨船、4艘纵火船与8艘轻帆船。德·托莱多首先将运输舰队下锚于港外,随后率领舰队主动发起攻击。同时,第一次作战中残存的29艘大桨船也从港内策应,对法国舰队形成两面夹攻。德·苏迪尽管给西班牙人造成了足够大的损伤,但仍被迫撤退。西班牙补给舰队的到来会彻底改变了达拉功的战情,长时期封锁取得的成果全部付之东流了。8月25日,德·苏迪撤围回国,达拉功围城战宣告失败。


波旁王朝在大海上的荣誉在一年后得到偿还。1642年,麦勒·布雷泽在布雷斯特集结了一支分舰队,重返地中海。5月25日,他来到巴塞罗那港外,重整了一支41艘风帆战舰、17艘大桨战船与13艘纵火船的舰队,准备向附近的即将前往支援佩尼皮昂(Perpignan)的西班牙海军发起突袭。7月1日,他首次遇到了由42艘风帆战舰与6艘纵火船组成的西班牙主力舰队。尽管海况极为恶劣,但法国舰队在年轻而勇敢的司令官的率领下保持了高昂的士气与严整的队形。相反,西班牙舰队则战阵零落,突然遭到法军袭击便大乱阵脚,随之放弃原定任务,溃散开去。在随后的三天,麦勒·布雷泽向败退的敌人发起追击,重创西班牙舰队,使之损失两千余人,而己方伤亡不足其四分之一。但由于海况恶劣,法国舰队试图摧毁敌舰的多次纵火船攻势一无所获,反而因海流突变烧毁了自己一艘大型主力战舰。西班牙人得以收拾舰队,向南遁至马洛卡岛(Mallorca),在接下来一年多的时间中都不敢再出动出击。麦勒·布雷泽阻止敌舰队的目的完全地达成了。

战争的进程如同红衣主教设计的一般进行着。海军的发展蒸蒸日上:截止1642年,王国已经拥有60艘风帆战舰与35艘大桨战舰。哈布斯堡王朝的势力被带入了无底的深渊,法国的胜利指日可待。但缔造这一切的伟大人物却不能看到这一天了。1641年,黎塞留的健康状况已经急转直下。主教知道自己大限将至,于是,他将他的事业托付给他最忠诚能干的追随者,意大利人尤勒·马萨林(Jules Mazarin)。黎塞留并不指望马萨林能完成法国的霸业,却认定他的能力至少能保护他用毕生效忠的王国与国王。

1642年12月4日,被病痛折磨多时、一生从未安歇的黎塞留终于获得了永恒的安宁。当神父询问临终的红衣主教,是否宽恕他的对手时,黎塞留以他最后的、不可摧折的意志虚弱而谈定地答道:“除了公敌,我没有敌人。”无可争议的是,他在这十八年中所做的一切,让法国得到前所未有的新生与变革。黎塞留被后世称为现代民族国家理念创始人,是他为法国之后两百年的繁荣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历史还会这样记下他的名字:黎塞留,法国海军之父。

此时,一直坚定支持着首相并赋予他至高权力的法王路易十三也已重病难支。在黎塞留下葬后的一天,他强打欢笑地向自己五岁的儿子逗乐:“你叫什么名字?”

孩子认真地回答道:“路易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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