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木堡之变”后，明朝北方的蒙古人发生了什么事，为何瓦剌迅速败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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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我们要搞清楚明朝时，蒙古分裂为西部蒙古卫拉特（明代汉译瓦剌，清代译称厄鲁特）、东部蒙古鞑靼和兀良哈三卫。其中，明代卫拉特诸部中最为著名和强大且较稳定的部是辉特、土尔扈特、绰罗斯(后分为杜尔伯特和准噶尔)、和硕特。这些部在不同时期,因其势力的消长,先后起着盟主的作用。

一、瓦剌的诸部的统一

在东西蒙古封建主的斗争中,左右东蒙古政局的实力人物是阿苏特部领主阿鲁台,他是合撒儿的后裔。建文四年(1402年),蒙古可汗坤帖木儿被杀、鬼力赤篡立”后,他是鬼力赤手下的太保枢密知院,与太师右丞相马儿哈咱、太傅左丞相也孙台辅佐鬼力赤。

他们利用建文帝削藩,燕王朱棣“靖难”无暇北顾之机聚集散乱的东蒙古诸部,逐渐恢复了元气。

永乐元年(1403年),阿鲁台和鬼力赤发起对卫拉特的攻击,大败马哈木、太平和巴秃孛罗。二年春,卫拉特进行反击,败鬼力赤。同年秋,鬼力赤等又兴兵西行与卫拉特开战,进至哈密,毒死明朝所立的哈密忠顺王安克帖木儿。

此后数年,东西蒙古互相征战各有胜负。东蒙古内部阿鲁台也孙台、马儿哈咱之间各怀异见,各部对非元裔称汗的鬼力赤也不服。永乐四年(1406年),鬼力赤的心腹干臣也孙台被部下所杀,马儿哈咱投靠卫拉特,使东蒙古在斗争中处于下风。

五年,东蒙古废鬼力赤可汗。六年,阿鲁台从别失八里迎回元裔本雅失里,立为可汗,又杀鬼力赤,自为太师,号令东蒙古诸部,加强了与卫拉特斗争的实力。

永乐七年(1409年),阿鲁台、本雅失里自恃力强,同时与卫拉特、明朝为敌，一方面杀死明使郭骥,另一方面又率兵攻击卫拉特。结果,被卫拉特的马哈木等击败,退走胪朐河(今克鲁伦河)。

永乐八年,马哈木等卫拉特领主利用明成祖亲征阿鲁台、本雅失里之机,通好明朝,从西线策应明军,捕杀西逃的本雅失里可汗,占领和林地区,立答里巴为可汗,企图号令全蒙古,伺机南下攻明。然而明成祖并不希望卫拉特过于强大,有意保留阿鲁台的势力,使之牵制卫拉特。

阿鲁台惨败于明军后,不得不向明朝贡马求和,等待东山再起。

卫拉特诸领主认为东蒙古已溃散,已无所顾忌,于是羁留明朝使者,阻遏贡道，引起明朝上下不满,结果遭到明成祖的亲征。阿鲁台终于得到了重振东蒙古的机会,他一方面派人将卫拉特欲袭击明朝的军事活动禀告明方,另一方面集结兵力准备出击卫拉特。

永乐十四年(1416年),阿鲁台乘明成祖大败卫拉特之机,率众出击卫拉特,致马哈木败亡,卫拉特顿失中坚。马哈木子脱欢虽已继承王位,但还不能驱使卫拉特诸部。十七年(1419年),阿鲁台再次大败卫拉特的太平等。在这回合的较量中,卫拉特损失惨重。

阿鲁台在取得这些胜利后,实力陡增,有意怠慢明朝停止朝贡,与明廷失和，而卫拉特方面在阿鲁台的强大压力下,密切与明朝往来,明廷也多次遣使慰问卫拉特诸部。

明成祖担心近邻阿鲁台的强大更甚于卫拉特,当阿鲁台于永乐二十年(1422年)师至兴和(今河北张北)时,令明军作了充分准备,并于当年、次年和第三年连续亲征阿鲁台。阿鲁台为保存实力,防备卫拉特的袭击,回避与明军决战。

阿鲁台在这三年的战争中虽未遭到重大打击,但穷于应付明军和卫拉特的攻击,内部矛盾重重,连其母、妻也反对他敌视明朝的行为。在内讧中,本来与他合作的阿寨台吉子脱脱不花、阿噶巴尔济叛投卫拉特。东蒙古又遭大风雪袭击,牲畜大批死亡,部众离散,势力衰颓。

在阿鲁台忙于应付明成祖的亲征时,卫拉特诸部趁机在哈密、亦力把里扩张势力。永乐二十一年(1423年),卫拉特乘势击败阿鲁台,夺取其大量人畜。明成祖去世后,其继承人明仁宗、明宣宗无力采取抑强扶弱政策,失去对蒙古局势的控制。

宣德六年(1431年),卫拉特的脱欢再次大败阿鲁台。九年(1434年),脱欢捕杀阿鲁台及其子失捏干,终于称雄蒙古。当然,东西蒙古封建主之间的斗争并没有因脱欢、也先父子统一蒙古而终止,而是进入新的时期,乃至达延汗、俺答汗时期,这种斗争仍然在激烈进行。

也先是卫拉特绰罗斯部领主。其曾祖父浩海太尉曾在额勒伯克汗宫廷中供职,深得宠信,他怂恿额勒伯克汗杀死汗弟哈尔古楚克都古楞鸿台吉,夺取美貌的弟媳鄂勒哲依图鸿郭斡妣吉(时妣吉已有身孕)。

妣吉为报夫仇,将浩海太尉诱入寝室灌醉,然后制造了逼奸不从的假现场,令仆人找回出猎的额勒伯克,使二人发生格斗,汗的手指被射伤,而浩海太尉则被擒杀剥皮。当额勒伯克发现上当错杀太尉时,为安抚其遗属,封浩海太尉之子巴图拉(马哈木,即也先之祖父)为丞相,并以己女萨穆尔公主妻之,令管四卫拉特。

但此时四卫拉特还在土尔扈特部领主乌格齐哈什哈的控制之下,他对额勒伯克的任命甚为不满,而额勒伯克也想除掉乌格齐哈什哈。于是乌格齐哈什哈以“可汗政治不端”为由,起兵杀死额勒伯克,收纳鄂勒哲依妣吉为妻,生下哈尔古楚克鸿台吉之遗腹子阿寨台吉(脱脱不花之父)。后来,元裔阿寨台吉是被其族姊、马哈木之妻萨穆尔公主从卫拉特秘密送回东蒙古的。

马哈木是在乌格齐哈什哈死后才有了出头之日,他与太平、巴秃孛罗分领卫拉特各部。在他势力尚弱,威望不高的情况下,他不得不暂时联合太平和巴秃孛罗共同对付东蒙古的阿鲁台等。

永乐八年(1410年),马哈木捕杀西逃的东蒙古可汗本雅失里,立答里巴为傀儡可汗,以号令诸部,于是马哈木的势力、威望大增,渐渐在卫拉特诸部中处于盟主地位。可以说,在马哈木的时候,就萌生了统一蒙古的大志,可惜他未能处理好与明朝的关系,结果于永乐十四年(1416年)在明成祖和阿鲁台的先后打击下,饮恨而亡。

二、也先统一蒙古

也先统一蒙古的事业,实际上是从其父脱欢开始的。脱欢是马哈木和萨穆尔公主的亲生子,比马哈木更富有谋略。据《蒙古源流》等载,脱欢早年曾被阿鲁台俘获,沦为家奴,他所面对的是阿鲁台、阿岱汗和阿寨台吉的联合势力。

但他处变而不惊,受辱而不馁,等待时机。阿寨台吉为报萨穆尔公主救助之恩,主张放了他公主也专程到阿鲁台处恳求,故脱欢得以逃归卫拉特,重整旧部。

永乐十六年(1418年),得到明朝许可,嗣父职顺宁王,在卫拉特取得与太平、巴秃孛罗相平等的地位。永乐二十一年(1423年),大败阿鲁台,在军事上崭露头角。二十二年,向卫拉特的盟友太平等开刀,着手统一卫拉特各部。

洪熙元年(1425年)后,太平和巴秃孛罗相继去世,二人之子软弱,使脱欢在卫拉特已经没有强劲的对手与之抗衡。此后数年,脱欢大肆兼并太平、巴秃孛罗的遗众,有不服者纷纷投奔明朝,“愿居京自效”,脱欢遂逐步统一了卫拉特诸部。

宣德六年(1431年),脱欢再次大败阿鲁台,迫其南逃至明朝塞外。七年,阿寨台吉的遗子脱脱不花、阿噶巴尔济兄弟叛投了脱欢,无疑又削弱了东蒙古而加强了卫拉特。

脱欢欲自立为可汗,由于众人反对,遂于宣德八年(1433年)立元裔脱脱不花为可汗,自为丞相,并将其女嫁与脱脱不花,结为姻亲。九年,脱脱不花和脱欢向阿鲁台发起猛烈攻击。阿鲁台惨败,妻子死,独与其子失捏干等逃至毋纳山(今内蒙古包头西黄河之北)一带。不久,脱欢捕杀了阿鲁台父子,将其部众交由脱脱不花接管。

脱欢等乘胜向四周扩展,向西拉拢、控制哈密,攻入亦力把里(东察合台汗国);向东交结兀良哈三卫和女真诸部;对南方的明朝则不断派出大批使者“分道入贡”,一方面通和、麻痹明朝,另一方面是沿路刺探军机,并要求明朝出兵夹击阿鲁台所立的阿岱汗及其强臣朵儿只伯。

明英宗等早已摒弃了明成祖的抑强扶弱方略,竟也出兵攻击阿岱汗和朵儿只伯,任由脱欢等扩张势力,为此后的“土木之变”留下了隐患。

正统三年(1438年),脱脱不花击灭阿岱汗和朵儿只伯,为脱欢、也先父子统一蒙古扫除了一大障碍。四年,踌躇满志的脱欢去参拜成吉思汗的灵堂八白室,宣告“今众蒙古等俱为我有”,想获得汗号,但不幸暴死。也先秉承其父遗志,继续进行统一蒙古的事业。

也先是一位具有雄才大略的蒙古族政治家、军事家。早在其父主政时,就东征西讨,显示了非凡的军事才干。在与亦力把里歪思汗的61次战争中,曾两次将歪思汗俘虏,迫其献出亲妹和亲,又征服西北的乞儿吉思部落,巩固了卫拉特的西陲。

初称淮王,父卒后继承太师职位,称太师淮王,名义上仍奉脱脱不花为可汗,实则等待时机取而代之。他的政治抱负并不止于统一全蒙古,而是要“求大元一统天下”。

他深知实现这一宏图绝非易事,内外障碍重重,卫拉特内部诸领主口服心不服,暗藏杀机;与卫拉特合作的脱脱不花不甘心充当傀儡,力图摆脱也先的控制，恢复汗权;蒙古内部也不完全统一,正统思想在蒙古根深蒂固,正统势力还正集聚力量作顽强抵抗,绝不轻易接受一个卫拉特领主作为全蒙古的可汗,兀良哈三卫处于观望之中,依违于蒙古和明朝之间,西北诸卫并不听从他的摆布,亦力把里和吐鲁番的领主们更是持戈以待;明朝方面虽无力统一蒙古,但也不会让蒙古领主重新入主中原。因此,也先非常注重斗争策略。

也先没有急于夺取汗位,因为元裔可汗脱脱不花兄弟在蒙古还有相当势力和影响,废除他将会引火烧身,成为众矢之的,所以他继续保持着与脱脱不花的君臣关系,利用他去号令全蒙古,也要联合他的力量去共同进攻强大的明朝。

在随后的几年，也先成功地拆毁了明朝在东北和西北用以抵御蒙古南下而苦心构筑的两道“屏藩”,并将这两个地区变成进攻明朝的前哨。也先以其拥有的强大兵力并凭借其智谋和灵活多变的手段终于统一了漠北漠南和漠西的蒙古各部。

明朝方面也不得不承认:“瓦剌虏酋也先,自其父脱欢时,吞并阿鲁台部落,益以强大,而西北一带戎夷,被其驱胁,无不服从。惟兀良哈三卫不服,也先又亲率人马,分道掩杀。自此,漠北东西万里,无敢与之抗者。”

三、土木堡之变后的也先称汗

也先与明朝的战争结束后,蒙古内部的矛盾更加突出了。战争给蒙古各部造成了重大损失,许多部落叛离也先,投靠了脱脱不花,“有阿哈剌忽知院不忿,领部下一支人马,又有哈剌慎三千人马,都投顺脱脱不花王去了。有脱脱不花王整点人马,要与也先厮斯杀。有赛罕王(也先弟)得知收什人马,报与也先,一同前去谎忽儿孩地面躲避”。脱脱不花又在明蒙战后再次向女真地区发展,加强对兀良哈三卫的控制,极大地扩充了势力,敢与也先相匹敌,双方战事一触即发。

景泰二年(1451年)冬,因也先坚持改立其外甥为太子,脱脱不花不作让步,战争骤起。

初战,脱脱不花颇得势,大败也先的前锋阿剌知院,又败赛罕王的3000兵马,使也先大营甚为惊惧。后也先采纳其部属阿卜都拉彻辰之计策,利用脱脱不花与其弟阿噶巴尔济农因争夺人畜的矛盾,派使者拉拢阿噶巴尔济,许以汗位,诱其叛兄。

阿噶巴尔济果堕其计,联合也先攻打其兄。同年十二月,脱脱不花兵败逃入兀良哈,欲依其前妻之父、郭尔罗斯部领主沙不丹(彻不登)。沙不丹怀记其休女之恨,乘危杀之。脱脱不花之死,为也先称汗清除了一大障碍。

不久,也先又设计,以庆贺阿噶巴尔济登汗位、也先继任济农为诱饵,请阿噶巴尔济及其一党赴宴。阿噶巴尔济不听从其子哈尔固楚克台吉之劝阻,带领百余名随从前往,结果全部被杀。哈尔固楚克台吉虽未赴宴得脱,但在逃难途中,被一富人子弟杀害。

也先继续搜捕脫脱不花兄弟之余党,“凡故元头目苗裔无不见杀,尽收其妻妾、部众、牲畜,分配与卫拉特诸部首领。”

也先击灭脱脱不花兄弟后,已成为蒙古各部惟一的最高主宰,将蒙古各部完全置于他的控制之下,并着手称汗的事宜,移帐于哈刺莽来(在今蒙古国南境),召集脱脱不花旧属部及兀良哈三卫头目议事,又安抚哈密忠顺王倒瓦答失里及甘肃行省蒙古诸首领。

加强与明朝的通使往来,报告他已击败脱脱不花,以获取明朝的认可。欲以良马、貂鼠皮、玉石等向明廷换取“黄紫大红织金九龙缎匹、黄红彩缎衣服、金壶、金碗”等御用之物,作为称汗之用,但遭到明朝拒绝。他还立三答失里为国师,作为他称汗的精神支柱。

景泰四年(1453年)夏,也先宰白马九、黑牛五,举行隆重祭天大典,正式称汗,称“大元天圣大可汗”,建年号“天元”。任命其次子阿失帖木儿(一作阿马桑赤)为太师,将大权控制在本家族手中。同年十月,也先遣使向明朝贡马并致书明廷,通报他已称汗,书曰:“往者元受天命,今已得其位,尽有其国土、人民、传国玉宝。宜顺天道,遣使和好,庶两家共享太平。”

说明他已“奉天承运”,重建了元朝,希望得到明朝的承认。明朝不情愿承认这一事实,仅为也先的称号就争论了一个多月,不愿称他为“大元天圣大可汗”,报书只勉强称之为“瓦剌可汗”。

四、也先之死和瓦剌败亡

也先称汗以后,未能缓减蒙古内部的重重矛盾,相反,由于他“恃强,日益骄,荒于酒色”,使矛盾更加尖锐化了。

从东蒙古方面来说,他们的正统观念是根深蒂固的,他们不愿接受一个非黄金氏族的异姓领主作为大汗,并作顽强抗拒。加之也先称汗后,又杀死了他们崇敬的科尔沁部勇士锡古苏特等,并逼迫朵颜卫部众离开故地迁至黄河母纳地方(在今包头市西、黄河以北)。

东蒙古诸部受也先的奴役和压迫,积怨日深,他们千方百计保护元室后裔,伺机推翻也先,恢复蒙古的正统。

从卫拉特方面来说,当他们受到东蒙古的威胁和打击的时候,尽管政见不一,有矛盾尚能联合起来,一致对外。当东蒙古被征服以后,他们内部的矛盾就突出了。

也先称汗,卫拉特诸部领主都争取分享一些权利,其功臣阿剌知院求为太师,也先不许,以致二人公开反目,诸部离心。又脱脱不花死后,他们先前共同建立的一套统治机构也随之瓦解,也先还未来得及重建这些机构,任命新的大臣,就陷入了内讧之中。

可见也先称汗以后,政治上是不稳固的,思想上是不统一的,经济上是分散的,军事上是不协调的,这都使他难以维持长久的统治。

景泰五年(1454年)夏秋,也先和阿剌知院之间的内战终于爆发。也先抢先下手,先后毒死阿剌二子,欲置年迈的阿剌于死地。阿剌亦不示弱,他联合卫拉特左翼领主哈丹特穆尔丞相等,以计骗开也先之两弟歹都王和赛罕王,然后突率3万兵直趋也先居所。同年八月,也先兵败身亡。

也先死后,阿剌的势力和威望远不足以号令全蒙古,无力维持蒙古的统一。东西蒙古随即分裂,东蒙古的喀喇沁部领主孛来、翁牛特部领主毛里孩等乘机崛起,控制了东蒙古,并向卫拉特进逼。

卫拉特内部也发生了分化,形成互不统属的部落,势力衰减。景泰五年十一月(距也先败亡仅3个月),孛来即向阿剌宣战。景泰六年(1455年)四月,东蒙古使臣向明廷报告,孛来击败阿剌,夺得王宝并也先母妻。

十月,朵颜卫使臣向明朝报告,幸来、毛里孩等率东蒙古4万人与阿剌的3万人对峙于坎坎地面(今蒙古国奎桂河一带)。翌年,阿剌被部下所杀。

也先的统一表明,经过长期战乱以后,蒙古上下都有要求统一的趋势,不过东蒙古人反对由卫拉特领主来统一蒙古,希望由元裔来统治,因此导致了后来的达延汗统一蒙古。

然而卫拉特各部又不甘愿被东蒙古征服,所以东西蒙古的战争、统一与割据的斗争始终贯穿着整个明代的北疆蒙古。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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