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哪些看起来毫不相关的两个历史人物实际上有过联系?
2020-10-04 17:11:08 历史 历史网 °c 繁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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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毅和徐志摩,一位战功赫赫的元帅,一位风流多情的诗人,两人看似毫不相干,却在历史上却有过一段鲜为人知的联系。
一、“文学青年”陈毅和“老师”徐志摩1923年10月,陈毅到北京中法大学读书,1925年底毕业离校。那时候,他的志向就是搞文学。他曾对夫人张茜说:“1923年冬,我到北京,当时仍然向往做个文学家。”
▲陈毅元帅
陈毅入学时,中法大学已经有中国共产党的地下党组织。他入学不久,就由中法大学党支部书记颜昌颐等人介绍,加入中国共产党,参加党的秘密活动。1924年8月颜昌颐毕业离校后,陈毅继任中法大学的党支部书记。中法大学校长李书华回忆说:“陈毅作为学生,哪儿是读书!读书是掩护,其实在搞革命。”
李书华只说对了一半,陈毅除了搞革命,还在搞文学,这既是他的兴趣和志向,也是环境所迫。他回忆说:“当时,党的经费困难,党员要资助党,还要帮助困难的同学。我只好卖稿子,和郑振铎等文化人发生了联系。”
陈毅的好友金满城也在中法大学读书,两人曾一起留法勤工俭学,又都爱好文学,私交很好。在“卖稿子”的生涯中,陈毅经金满城介绍,认识了当时担任北京《晨报副刊·文学旬刊》的王统照。三人年纪相仿,爱好相同,相谈甚欢。王统照诚恳要求他们多给《文学旬刊》写稿,对他们说:“我的铺子,一切都要的!”这一时期,陈毅为《晨报副刊》写了不少文章,有小说、诗歌、评论、译著,如《诗人莫泊桑》、《春光》、《在母亲旧居的门前》《论劳动文艺》等等。
▲陈毅(左一)与同学在中法大学合影
1924年底,金满城的一本译稿卖了200元,这算是一笔“巨款”了,两位“非常缺钱”的文学青年有些兴奋了。他们拉上一位叫李嵩高的同乡,租了一套三室一厅带花园的洋房,成立了一家“斗千社”,想通过文学创作赚点钱,陈毅取笔名“曲秋”,金满城取笔名是“秋羊”。他们雄心勃勃,拉开阵势,想在文学创作上大干一场,陈毅想重新翻译《茶花女》,李嵩高想用白话翻译《离恨天》。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却骨感。确实,他们卖稿挣了点钱,但很快就发现这点钱连斗千社的费用都搞不定。例如,他们的房租等费用每月需要80元,但周刊给的最高稿费,每月只有24元。斗千社不到三个月就无法维持了,于是大家散伙,金满城去广东发展,李嵩高回四川老家找出路。陈毅因为要做党的工作,就留在北京,继续中法大学的学业。
这时候,徐志摩恰好也在北京。1924年,回国不久的徐志摩被聘为北京大学教授。当时,徐志摩已经是成名的诗人,在文学界有一定的影响。他除了在北京大学任教外,还常到别的大学发表演讲。陈毅听徐志摩讲课,指的应该是听徐志摩的这类演讲。
1924年秋,王统照介绍陈毅加入了文学研究会。文学研究会是周作人、郑振铎、茅盾、王统照等人发起的一个影响很大的文学社团,陈毅说的“和郑振铎等文化人发生了联系”就是指这件事。差不多同时,徐志摩也加入了文学研究会。陈毅对研究会的活动很积极,他回忆当时自己经常研究会同仁“在中山公园聚谈”。他们可能会在文学研究会的活动中相见。
▲陈毅(左一)在斗千社与文友们合影
《晨报副刊》是陈毅发表作品的阵地之一。1925年,徐志摩在担任《晨报副刊》的主编。按说,作为文学研究会同仁,又都有志于文学,他们或许会惺惺相惜,留下点文坛轶事。结果却是两人打了一场“笔战”,有了一次“面对面”的冲突。
二、陈毅与徐志摩的一场“笔战”1925年冬陈毅从中法大学毕业后,在李大钊的领导下投身党的工作,担任北京学生联合会的党团书记。他回忆说:“1925年,我离开了学校,开始搞工会工作、学生运动、统战工作,参加北京地委。文学活动就逐渐停止了。”陈毅与徐志摩的“笔战”,就发生在这时候。
1926年1月21日,陈毅到北京大学参加北京各界纪念列宁逝世两周年大会。大会是李大钊组织的,有600多人参加,陈毅在会上发表演讲。会前,陈毅把自己的演讲稿油印了若干份,分别寄给北京各大报刊。徐志摩主编的《晨报副刊》,自然也收到了一份。
徐志摩没有刊登陈毅的文章,而是在当天的《晨报副刊》上,发表了一篇他自己的文章《列宁忌日——谈革命》,批判陈毅的这篇演讲稿。徐志摩的文章开篇就说:“我这里收到陈毅(曲秋)先生寄来一篇油印的《纪念列宁》,那是他在列宁学会的讲话稿……”
▲徐志摩(1897-1931)
徐志摩在文章中指名攻击陈毅,说他是“盲从一种根据不完全靠得住的学理,在幻想中假设一个革命的背景”,是“趁热弄弄水弄弄火,捣些小乱子”。当时正值国共合作时期,徐志摩抓住陈毅没提国共合作这一点,说陈毅想把国民革命的成绩都直接归功于共产党,间接归功于列宁。对于列宁,徐志摩承认“他的伟大,有如耶稣的伟大”,但却不希望列宁的主义传播,他说:“他生前成功的一个秘密,是他特强的意志力,他是一个fanatic(狂热分子)。”
以前,陈毅的一位朋友向他保证,徐志摩不含党派色彩,因此陈毅对他还有相当的敬重。现在看到徐志摩写这样的文章,陈毅决定予以反击。2月4日,即徐志摩的文章发表14天之后,陈毅在《京报副刊》上发表长文《答徐志摩先生》,驳斥徐志摩。
陈毅当时只有25岁,但文章却很老辣,颇有鲁迅的风格。比如,陈毅讥讽徐志摩“终日以风花雪月而具有神秘耳朵”;陈毅惋惜徐志摩“可怜的人!坐在资产阶级的坟墓上,坏了你一世的聪明”。徐志摩说共产党人是“铁的心”“铁的手”,陈毅反驳说:“你且看帝国主义与军阀的宝刀,与学士文人们的刻薄的刀笔罢。不要以为做文章是好玩的,不要以为趁热闹弄弄水弄弄火捣些小乱子是不在乎的。徐先生!请了!”
▲徐志摩送给胡适的照片
徐志摩没有回应陈毅。推测一下,他可能是太忙了,那时他正和陆小曼热恋(同年10月结婚),而且鲁迅也在批评他。在陈毅文章发表3天后,鲁迅在《语丝》上发表《不是信》,在批陈西滢的同时,把徐志摩也“修理”了一通。
1926年是中国风云突起的一年。5月20日,叶挺独立团进军湖南,拉开北伐战争的序幕。两个月后,陈毅奉李大钊之命,回老家四川做军阀杨森的统战工作。年底,徐志摩离开北京,带着新婚妻子陆小曼回上海定居。陈毅与徐志摩之间这场小小“笔战”,在历史中无声无息地落幕了。
三、陈毅关照徐志摩的遗孀陆小曼20多年后,中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当年的文学青年陈毅,出任新中国的第一任上海市长。徐志摩已经去世多年,他的遗孀陆小曼在上海生活,用她自己的话说,她的生活是“孤苦伶仃,形只影单,出门一个人,进门一个人,真是海一般深的凄凉和孤独”。
1950年秋,上海市举办第一届书画展。开幕当天,陈毅市长和夫人张茜前去参观。在两幅画作前,陈毅停住脚步,连称“好画”。当看到作者是陆小曼时,陈毅对陪同人员说,其人有‘南有唐英,北有陆小曼’之称。随后,他又对张茜说:“过去我在中法大学读书时,多次听徐志摩老师讲课。依辈分论,陆小曼还是我的师母呢!”
▲陈毅和夫人zhangqian
画展后不久,蛰居在家的陆小曼被吸收为上海美术家协会会员,并被上海市人民政府聘为参事室参事、上海文史馆馆员,有了工资和公费医疗待遇。1956年上海画院成立,她又被聘为画院的画师。她还加入了农工民主党,担任该党上海徐汇区支部委员。陆小曼的晚年生活有了比较好的保障,她的精神振作起来,戒掉了鸦片烟瘾,投入了新社会的工作中。1959年,她被全国美术家协会评为“三八红旗手”,美协画报上还登了她的照片。
陆小曼的这些变化,是陈毅关照的结果。起初,陆小曼并不知道,也不认识陈毅。她的侄女陆宗麟回忆说:陆小曼有次应邀到上海市委大礼堂开会,到的时候会议已经开始了,她就想在后排找个座位坐下。有位工作人员把带到前排,请她在一位首长身边就做。那位首长亲切地问她:近来身体可好?是否在画画?并说将来画得多了,可以开个画展,还叮嘱她当心身体,不要过分劳累等。陆小曼感到心里热乎乎的,但有不便问这位首长是谁。大会休息时,陆小曼有事出去,遇到画家钱瘦铁。钱瘦铁第一句话就问她,什么时候认识陈市长的?市长和她谈些什么?到这个时候,她才恍然大悟,原来坐在她身边的那位首长就是陈毅。
▲陆小曼(1903-1965)
陆小曼后来还是知道了陈毅对自己的关照。有一天,她在街上偶遇郁达夫的前妻王映霞,两人多年没见,这次见面都非常高兴。陆小曼邀请王映霞到自己家中叙旧。王映霞回忆说,陆小曼比以前胖了些,但“徐娘半老,风韵犹存”,还是一个美人的轮廓。陆小曼对她讲了自己几十年来的生活,说现在“幸而生活还安定,陈毅市长聘我为上海文史馆馆员,后调为市人民政府参事,上海画院又聘我为画师。我只好把绘画作为我的终身伴侣了。”
陆小曼的书画水平都不错。1964年春,她准备用楷书写一份毛主席的《矛盾论》,作为给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15周年的献礼。但她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这项工作也无法进行了。在住院期间,她和徐志摩的老朋友、出版家赵家璧来探望她。陆小曼对他说:“如果不解放,我肯定活不到今天;如果志摩生前知道,我们的共产党是这样好,他也会和我一样相信的,可惜他死得太早了。如果不死,我相信他不会跟着走胡适的道路,他可能会走闻一多的道路。”
1965年4月3日,陆小曼在上海华东医院去世,享年63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