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那李师师因了燕青离去
2022-06-11 15:38:09 历史 红云文化社 °c 繁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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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那李师师因了燕青离去,心中难奈,连着数日,无心接客,时值元宵佳节,甚多公子员外皆来樊楼,欲求交欢,师师哪里有心,只推说身子不适,一概不见。待到天黑,一人独坐窗前,想起那日燕青来时,两个对座,吹箫弹筝,甚是美好,哪知一别多日,无有音讯,不知是好是坏,正是团圆时节,却相隔两处,一时心中莫名,不觉流下泪来。
丫鬟见师师不肯吃喝,恐坏了身子,取了汤圆儿来叫师师吃,师师轻轻叹道:“如此良景,只不知公子身在何处,又不知几时再能相见,真真可叹。”
丫鬟道:“小姐休要担忧,燕公子非是寡情之人,想必过得不久,便有消息。”师师摇头道:“你休要宽慰我,他心中只惦记卢俊义,此番回梁山,成败难料,只望观音娘娘保佑他则个,只教他平安,奴是好是坏,却也无妨。”
说音刚落,听得门响,那老鸨在外道:“亲亲哩好女儿,你倒是吃点儿才是。”师师只道她又来相烦,对了丫鬟道:“你只说我睡了,教她速去了罢。”
丫鬟开了门,老鸨不由分说,将身子挤了来道:“乖女儿,你却看此是何物?”师师只道又耍花样,却不回头。
老鸨笑嘻嘻近前,将手中那物放了在桌上道:“女儿,适才来了三人,出手好生阔绰,便是金子,百两也不在话下,偏生要见女儿,娘告说半日,那一家童却从身上取出这物件儿来,只说是女儿见了自有分寸,娘恐果是女儿认得,便带了来,你瞧瞧,可识得么?”
师师听罢,将那香囊开了,内中却有一个玉坠,认得是前番送于燕青的,心中欢喜,寻思莫不是燕青托了人来,急欲叫唤来,又恐老鸨看破,微微点头道:“此却是女儿的一个旧相识,原有相助之情,只多时不见,不知可是他来了,妈妈便将那少年唤来一问。”
老鸨见师师应了,欢喜不已,推了那门,迈开碎步,一阵风般,径往前院去了。待见了宋江,嘻嘻笑道:“大爷,恁是您老有福,我家女儿只道叫这哥儿先见一见。”
宋江点头,看了燕青道:“来福儿,你却先去见了小姐,好生说几句。”老鸨自陪了宋江安道全,叫人领了燕青去。过不多时,来至师师门前,燕青低声道:“子期已去,伯牙又来,箫声响处,芙蓉帐里鸳鸯。”
师师听得清楚,知是燕青,猛然心跳,转过身,匆匆来了,开门看时,不由扑将上去道:“哥哥,果然是你,想煞奴也!”燕青紧紧搂了师师,附耳轻声道:“姐姐休要声张,我有要事相告。”
师师点头,吩咐丫头前方告诉老鸨,叫宋江安道全来,又教煮了八宝汤圆并几个小菜来,要与诸位小酌。
老鸨见师师肯接客,如何不喜?看了宋江道:“老爷这般好福气,却教女儿动了春心,可喜可贺,老身自去收拾。”宋江会意,又取了十两黄金并一串玉珠道:“有劳妈妈,些许小意,万望勿辞。”老鸨接了自去,吩咐人好生侍候,非请勿扰。
却说宋江,听闻师师召见,早按捺不住,拉了安道全,随下人到了师师门前,宋江将身立定,以手扶了帽,又整了衣,左右转了两圈,悄声问道:“哥哥,这般可齐整么?”
安道全点头,二人方才叫门。燕青将二人带了进屋,掏出十两银子给那丫鬟,教她好生看了门,休要人来挠。
却说李师师抬头看时,见一个矮小黑胖子,圆头方脸,下巴几缕胡须,支支楞楞,却戴了一幅青色眼罩,另有一人,身高七尺,紫面皮,五官却也端正,只道是宋江,忙上前道了万福,微微一笑道:“奴家见过宋首领。”
燕青见状忙指了宋江道:“姐姐,这位才是宋首领。”李师师一怔,又道:“奴家连日身子不适,眼睛不好使,首领勿怪,这厢陪礼了。”
宋江忙伸手扶了道:“久闻小姐芳名,今日一见,虽死尤生,小可拜过。”说罢那手却不放开,李师师挣脱了道:“奴家也听得宋首领威名,山东呼保义,人称及时雨,今日得见,果是不凡。”
寒喧已毕,宋江指了安道全道:“此乃小可兄长,神医安道全便是,小姐贵体有恙,可教他一看。”
师师道:“偶感风寒,已无大碍,不劳先生了。”说罢教几人坐了,丫鬟上了点心并酒菜,又端将上四碗汤圆,那汤圆端地不同,晶莹如玉,恰如乳头儿一般圆润,隐隐瞧得里面有一点琥珀红。
师师指了道:“首领,这浮元子乃是此处一绝,常人无缘食得,敢请一尝。”
宋江端起来,用勺子舀了一个,急急放入嘴中,不及嚼,却滑进肚里,忙又舀一个,缓缓入口,用牙咬了,顿觉一股清香,沁入心脾,竟自痴了,良久方道:“这等妙物,未曾尝过,多谢小姐厚爱。”
闲话休叙,且说宋江无有心思吃酒,只一味看了师师,安道全几番用手扯了,教他收心,争奈宋江魂魄早丢,便是燕青,也不觉红了脸,看了宋江道:“首领,师师姐姐唱得好曲,不妨听听。”
宋江张了嘴痴痴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便请姐姐唱来。”
师师瞧宋江这般模样,心中只觉难受,不想及时雨宋江却是这等人物,如何称得起好汉。眉头微皱道:“这两日嗓子甚干,开不了口,还望首领恕罪则个。”
宋江见状,却不肯放,忙从怀里掏出那新写的念奴娇递了道:“此词乃小可专为小姐所作,还望指点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