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鹏论:概率让真理成为真理,也让真理不是真理_坤鹏
2020-08-06 21:59:12 历史故事 坤鹏论 °c 繁体
A + A -原标题:坤鹏论:概率让真理成为真理,也让真理不是真理
人类最容易以过去为镜,只要过去有影,就会比较容易地相信它是真理,而不去考虑它发生的比例可能非常稀少。 ——坤鹏论前段时间坤鹏论写麦克卢汉的系列文章时,看到他的《理解媒介》中有这样一句话:“罗素说,20世纪的伟大发明,是悬置的技巧。”
悬置是什么?为何让罗素给出了如此之高的评价?
坤鹏论起初只是想攻克一个名词,没想到一经学习后,却发现它的内涵以及意义竟是如此巨大,不愧为伟大。
20世纪的悬置,是现象学的重要方法,而现象学又被认为是对传统哲学的巨大颠覆。
实话说,现象学比信息熵可要难学得多。
直到今天开始写这篇文章时,坤鹏论也顶多是远远看到某处有一座名为现象学的宏伟殿堂。
即便如此的初蒙,它带给我的震撼也是巨大的,并产生了今天的思考以及后面将要分享的内容。
一、最难是完全剔除主观的客观
在不停地学习、思考和写作中,坤鹏论发现,深深影响我们认知进步的重要障碍之一是,只要一思考,我们就会自然而然地将主观注入进去,并且很难将其从客观中排除。
这是因为人对客观世界采取的态度是自然的态度,也就是总是把“自我”当作自然的一部分,去感受这个世界,与这个自然的世界融为一体。
比如:我们在对信息熵的理解中总会不自主地掺杂进信息内容,而内容就是主观的,凡事只要一主观,就会因人而异,因人而异便无法总结为放之四海皆准的规律,也就无法成为理论。
而香农的信息论就在于他摒弃了内容,像电报那样,只计字数,不管内容,也就是纯客观,所以才有了如此巨大的成就。
坤鹏论渐渐明白了,如果将自我主观与自然客观混在一起,无论多么抽象、多么概括,都会因为有着千人一面的主观“搅合”,客观便不可能是纯粹的客观,也就永远无法得到真相。
可以说,有多少个人就有多少个主观世界,世间最难之事就是让人走出他的主观世界。
绝大多数人的观点、看法,第一特性就是主观,所以人一开口说话,便注定不可能是客观的、公平的。
那么,这个世界中所谓的对与错、善与恶、好与坏,客观上就是不存在的,这些属性都不过是人们从主观上赋予的。
而且,既然它们是主观的产物,它们自然也就带有了相对性,也就是,在你的主观是好的,在别人的主观可能是坏,在你的主观是恶,在别人的主观可能是善……
总的来说,当你开始意识到主观和客观,特别是考虑问题、看待事物时,能够有意识地去划分主观和客观,即使不能100%将它们划清界限,也是巨大的进步。
二、概率让真理成为真理,也让真理不是真理
坤鹏论讲过,我们这个世界运行的至高法则是概率。
概率意味着,人类总结出来的很多宝贵真理,只不过是到今天为止最大概率的显现而已。
甚至,未来它们还是不是真理,谁都无法保证。
所以,许多之前言之凿凿的定律就需要从文字上进行修改,比如:热力学第二定律最严谨的表述应该是:
随着时间推移,一个孤立系统的熵不必然但非常可能会增加。
因此,除了像数学这种被称为必然真理外,其他绝大部分人类总结出来的真理就归属为偶然真理,都得将其中“一定”、“肯定”等绝对的词语去掉,然后加上类似“非常可能”、“大概率”等词语。
小知识:必然真理和偶然真理
美国逻辑学家、哲学家索尔·克里普克提出了真理包括必然真理和偶然真理。
必然真理:三角形有三个角;2大于1;A=B,B=C,A=C等无法否定的真理,也就是数学真理等只凭理性就能获知的真理。在全部可能世界中都为真的真理,比如:2 1,在一切可能世界中都是真。
偶然真理:水达到100℃会沸腾;大象比老鼠大等视情况而定的真理,即科学真理等通过实际经验后得到确认的真理。
现实世界中的真,在其他可能世界则真伪不一。
具体内容可以看《真的有多个宇宙、多个世界、多个历史、多个我吗?》。
靠着概率,我们再进一步,也就应该明白了为什么以哲学、经济学为代表的学科(特别是社会科学)产生了那么多理论。
有的理论甚至截然相反,却不仅能够并存,而且根本无法判定谁对谁错。
这是因为,除了死亡,万事万物的可能性最少为二,大部分时候是超过两个,是多个。
只要事物发生的次数足够多,再小的可能性也可能成为现实发生。
而次数足够多有两种方式实现,一个是时间长,一个是频率高。
人类历史,时间足够长,再加上人类个体数量众多,频率自然不低。
于是,活的时间久了,什么事都能见到——活久见。
频率高的另一个典型就是股市,而且它的可能性还少——只有两个。
所以它虽然只有440多年的历史,投资“理论”却四溢横飞,且没有任何一个“理论”可以独霸江湖。
当然,也因为频率高,越是短期赚钱的投资“理论”,越短命,越容易自我毁灭。
人类最容易以过去为镜,只要过去有影,就会比较容易地相信它是真理,而不去考虑它发生的比例可能非常稀少。
明白这个道理后,你根本就不用在乎自己是不是胡说八道,只要准备好例证就可以四处大放厥词。
例证是辩论最好的武器,除了它之外,另一件利器就是名人名言。
甚至有些人,坏到了自己编造例证,因为他们非常清楚,没有几个人真会去验证,那些会验证的人也不会听他们胡咧咧。
一起思考:为什么萝卜青菜各有所爱?
提示:事,为什么有概率?就是做它们的人,选择绝对不会千篇一律。
正是因为概率作祟,造成同样的事,只要时间久或是重复的次数多,就会有不同的可能性成为现实,为了解释它们,以哲学为代表的学科便产生了很多理论。
想,是人类最难被剥夺的自由,想,是人类最平等的事情之一,想,是人类可以随时随地做的事……
所以,以思考为主的哲学,也就成了入门最简单的学科。
就像当你打开电脑输入文字,就等于开始了写作。
当你开始思考类似“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到哪里去”等问题时,就已经开始了哲学思考。
而且,自古以来,哲学地思考就是拒绝把传统答案视为理所当然。
再加上,人类作为有自主意识的社会生物,最喜欢就是思想的交流与碰撞,从而对自己的思想进行补充、修正。
不信就想想,你每天和别人交流的,是不是大部分都是思想认知(可能很多是别人的,但你总认为是自己思考出来的),比如:对国际国内大事的观点;对公司发展的看法;对别人的评价等。
正是基于以上这些因素,2000多年来,哲学理论和思想层出不穷。
不过,还是因为概率,哲学一直没有找到什么统一答案,而且,可以预言的是,它永远也找不到大一统的答案,除了概率本身。
坤鹏论认为,很多真理需要将它们的真理桂冠摘掉,停止被人类无脑般地膜拜、笃信。
因为,真理的最大特点是具有绝对性,所以,世界只要不停运行,它们就无法绝对,自然也就不能被确定为是真理,除非世界成为完全的过去,不再有未来。
到这里,如果你也和坤鹏论一起想明白了,那么,包括我们那些所谓的对与错,也都应该加上“可能、“大概率”这些定语。
并且,我们再看待别人的选择时也会变得不同,因为即使别人的选择已经被过去证明是错的,也不过是他的选择的实现概率在以前很小而已,并不能代表未来同样也小,以及不能实现。
同时,我们在选择时,时间是个重要的条件,小概率事情不是不会发生,只是相对我们有限、短暂的生命来说,过去已经证明了,我们再次遇到它发生的可能性会比较小。
而恰恰如此,这个世界才会如此充满了魅力,而不是一眼就能望到边际的乏味。
三、西方哲学的抽象从哪里抽来的?
西方传统哲学一直以理解本质为终极追求。
从古希腊就开始,抓住本质,一直是西方的哲学先贤大能们的共识。
而且,他们坚定地认为,对于本质的研究要通过抽象、通过思辨、通过辩证法等。
不过,深究下来,这个思路禁不住琢磨,越想越有问题。
什么问题?
自古以来,不管是学派有何不同,几乎所有西方哲学家认为,世间万事万物都存在着个别(现象)与一般(本质),后者更重要,真理在一般(本质)这边。
但是,如果有光明,与其对应的是黑暗。
我们可以认为,完全的光明是一般(本质),而完全的黑暗则是,没有任何固定的东西让你抓住。
个别(现象)则在完全的光明和完全的黑暗的中间。
那么,我们这个现象世界也就处在光明和黑暗之间。
所以,客观讲,个别(现象)与一般(本质)并非完全相对。
可是,我们总是从个别(现象)来抽象出一般(本质)。
比如:人们见过很多马,红马、黄马、白马、黑马、公马、母马……
然后,发现它们的一个共同点——“马”或关于马的“本质属性”。
于是,人们便将它抽象出来,这样就掌握了这类东西的本质或者普遍性。
西方哲学界从古至今都是这样讲的,包括:柏拉图、亚里士多德,而且,一般人的脑子里也这样想。
不过,它实际根本不成立呀!
因为,你到底靠的什么去抽象出那个共同点呢?
如果不是已经知道了那个共同点,又用什么按图索骥去找它呢?
这实际也是苏格拉底提出的问题,他认为一般(本质)在先。
柏拉图继续了这个观点,提出了世界有两个:
一个是理型世界(实际存在的客观世界,真正本质的存在地);
一个是现象世界(我们的现实世界,都是本质的仿制品)。
而前面讲的共同点就是存在于理型世界,我们的灵魂诞出生在这个现象世界之前,曾目睹过理型,于是知道了“马”、“爱”、“正义”、“圆”、“完美”等的正确概念,只是在出生时,几乎将之完全遗忘。
而我们在看到、听到美丽的事物时会心生感动,这是因为我们的灵魂回忆起了曾目睹的理型的样子,这被称为回忆说。
后来,笛卡尔也基本是这样的观点,不同的是,他认为人类的理性(认知能力)是上帝(神)赐给人类的。
但是,亚里士多德感到不安,如果一般(本质)不是从经验中得来,而是人一出生时就带有,靠回忆唤出,那就太神秘了,于是,他将认知拉回到了抽象观。
其实,哪有什么抽象?
永远是你的成见已经走在了前面,你才能看出那个共同点。
有人这样评论道:
“西方传统哲学2000多年来在这个关键问题上,基本是靠着范畴、概念、逻辑等从理论上打马虎眼;比如:靠这种抽象理论,或者辩证法,来自欺欺人地维持一种表面上的唯理论构架。西方传统哲学在这个重要问题上的无能,就像童话皇帝的新装,大家讲得头头是道,发明了各种理论,好像这个问题已经得到了某种解决,甚至是完全的解决,实际上不过是皇帝的新装,织了半天,最后是nothing。
偏偏西方哲学史上总是有小孩子戳破这个问题,不过,马上就有那些大臣出来用某种新方法再把它织上。”
总的来说,不管是主观与客观纠缠,还是概率使然,在人类不断求索的路上,很多事情不是变得越来越明白,反而是被各种说法、科学、理论所包裹,渐渐地,它的本来面目越来越模糊,人越来越难以看清它到底是什么!
于是,哲学家们开始反思,开始寻找新的认识本质的方法,现象学被称为其中的伟大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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