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侃生性狷狂孤傲,自我评价甚高
2020-09-01 17:26:33 历史人物 历史网 °c 繁体
A + A -疯子、名士、爱读书、重师道、好骂人、桀骜不驯、不拘小节、特立独行、性情乖僻……民国“狂人”黄侃留给后人一连串的关键词和趣闻逸事。现在人们津津乐道的是黄侃那些令人瞠目结舌、哭笑不得的段子,至于他那极其牛的学问,反而提得不是那么多。
黄侃生性狷狂孤傲,自我评价甚高,轻易不肯服人。他年轻时,曾专门去拜访大学者王闿运。王老先生很看好这位青年才俊,对他大加褒奖说:“小黄呀!你小小年纪文章就写得这么出色了。我儿子跟你差不多大,却还一窍不通,真是惭愧啊!”
按说一般人听到他人的表扬话,都会礼貌性地客气几句,以示谦虚。这黄侃可倒好,不但没有半句谦辞,还斜着眼撇嘴说:“就连你老先生都是七窍通了六窍,更何况你的崽儿!”旁人都替他捏了一把冷汗。好在王闿运宰相肚里能撑船,也不跟这浑小子较真,一笑了之。
正所谓“名师出高徒”!原来,黄侃的狂傲是有原因的。民国学人中有三个著名的“疯子”,一个是章太炎,一个是刘师培,还有一个就是黄侃。这三人不仅都是国学大师,而且还是师生关系。
1906年,黄侃在日本早稻田大学留学,与在那里讲学的章太炎住上下楼。一天半夜,黄侃想小便,懒得去楼下卫生间,就从楼上窗口直接向外解决了。黄侃倒是畅快了,可苦了住在楼下的章太炎。此时的章大师正在挑灯夜读,突然一股腥臊难闻的尿水稀里哗啦地浇下来,恼得他当场破口大骂:“哪个混账王八蛋干的好事!我问候你八辈祖宗。”黄侃不干了,也以骂回骂:“多大点事,牛啥!”
黄侃本是“官二代”出身,年轻性躁,而章太炎极爱骂人,两人都有“疯子”的诨名。这下跟火星撞了地球似的。两人展开了一场引经据典、有板有眼的舌战,你来我往,骂得妙语如珠、出口成章。骂着骂着,黄侃被章大师不经意间展露出来的高深学问所折服,当场下楼,拜他为师。
对待老师章太炎,黄侃一生恭谨信服,从无违逆。在他看来,“道之所存,师之所存”。这一点,在他的另一位老师刘师培身上有着更为明显的体现。刘师培继承家学传统,对《左传》及《周礼》《仪礼》《礼记》很有研究。他曾经跟着袁世凯混过,学问虽大但名声不佳,黄侃对此极为不齿,但对他的经学成就却极为钦佩。
1919年春天,刘师培重病,自忖命不久矣,就找到黄侃,满怀伤感地对他说:“唉!我家四代流传下来的学问,就要在我手里玩完了。”黄侃说:“那好办,你找个徒弟继承啊!”刘师培说:“很难找到好徒弟。”黄侃问:“你想收什么样的徒弟呢?”刘师培答:“像你这样的就不错。”黄侃赶紧站起身来说:“果真如此,我愿意拜先生为师。”并当场与刘师培约定次日行拜师礼。
第二天,黄侃封了十块大洋的红包,赶去刘师培家,当场跪下磕头拜师。这成为民国学术界的一则轰动性大新闻。许多人都感到奇怪,因为黄侃仅比刘师培小两岁,在学界的名头也是响当当的,可以说是丝毫不弱于刘师培,为啥黄侃甘愿自降身份折节拜师呢?黄侃的解释是:“《三礼》是刘老师压箱底的家学,我不这样做的话,绝学就失传了。”
黄侃是文言文的忠实拥趸,特别反对白话文,对提倡白话文的胡适也是逮住机会就冷嘲热讽。一次,黄侃在课堂上谈到胡适和白话文时说:“白话文与文言文哪个好哪个不好,根本不用多说。举例说吧,胡适的太太死了,家里人发电报通知胡适本人,如果用文言文,‘妻丧速归’四个字就好;如果用白话文,就得写成‘你的太太死了,赶快回来呀’十一个字,电报费用就比文言文贵两倍。”逗得学生捧腹大笑。
即便是当面,黄侃对胡适也是不假辞色。有一次,黄侃对胡适说:“我觉得你提倡白话文并不是真心诚意的。”胡适问他何出此言,黄侃一本正经地说:“如果你是真心提倡白话文,就不该叫‘胡适’,应该叫‘到哪里去’。”边说边仰天哈哈哈大笑三声,胡适无可奈何,干笑几声拉倒。
黄侃的学问大得没边,精通国学,在文字、音韵和训诂方面大有成就。黄侃曾在北大教书,主讲词章学和中国文学史等课。他上课时,教室里人满为患,他每讲完一篇文章或一首诗,就大声朗诵一遍,语调抑扬顿挫、有板有眼,跟唱歌似的悦耳动听,学生戏称为“黄调”。
黄侃有一句名言:“五十之前不著书。”这句话半个多世纪后仍是武汉大学的流行语,成为他治学严谨的铁证。1935年,黄侃病死,年仅五十岁,虽未出版过任何著作,却成为中外公认的国学大师。
狂士的个性,醇儒的严谨,黄侃一身兼具看似背道而驰的两种精神,可以说是亦庄亦谐。天下谁人不识君,天下谁人真识君?以此来概括黄侃,再贴切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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